说这话时,他心中是撕裂般的痛。

仿佛积年的伤疤被一柄小刀重新挑开上头那新长出来的皮肉,血流如注。

他坐观沈青鸾的一举一动,哪怕不知她一开始的筹谋,也看得出她是打着将事情闹大,好让沈家在声名上立于不败之地的主意。

此消彼长,沈家声势越高,镇远侯府的声势便会越发被踩入脚底。

论利益,他该死保着君鸿白,牺牲沈青鸾的自由和前程才是。

可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。

随即涌入胸口的却是,以沈青鸾的中正雅和,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举措,她所受的委屈和伤害,可想而知。

只消略微一想,便觉痛彻心扉。

那是他想束之高阁、顶礼膜拜,放在心口呵护的人。

沈青鸾闻言神色却是微动。

侧头,看向君呈松的眼神里,多了一丝不解。

为什么?这应当,不是他会做的事吧。

平心而论,她在筹谋今日这一刻,并未将君呈松的反应设计在内。

至少,并未将他看作帮手。

哪怕,他对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并不多。

可是,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喜欢,不是吗?

君鸿白对杜文娘,曾经也是深爱的。

可如今,杜文娘若是站在他面前,只怕君鸿白都会不屑一顾。

盖因他的爱实在参杂了太多杂质。

譬如这一刻,他对沈青鸾约莫也是有爱的。

可他的爱,便是将沈青鸾的尊严踩在脚底。

而君呈松?

他在狼群野兽之中厮杀存活而生,成王败寇或许是他最原始而直观的生存观。

却在这个沈青鸾意想不到的时候,做出了这种隐忍的、承担骂名和君家族人唾骂的决策。

男人真是奇怪。

沈青鸾将心中起伏的纷杂掩下,和沈母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沈母意会,也不多遮掩,忙从胸口掏出一张信纸。

“好,侯爷敢为侄儿做主,也算是让我们知道镇远侯府并非全都是背信弃义之辈。”

信纸摊开,呈在人前,“既然如此,请侯爷宝鉴。”

君呈松未曾多言,挥手示意薛隐去取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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